彼得堡小王子

For the love of Venus(授权翻译)

Chapter 5: Mistaken Identities

 

621年1月17日

 

美奈子不大记得她和昆塞特在阳台上呆了多久,只记得他时而和她聊天,时而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她。虽然气温随着深夜的到来而逐渐降低,但昆塞特的陪伴却令她丝毫没有感到一丝寒意。

最终,当天彻底黑了下来后,他护送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其实当时她很想留在他的房间,好与他一起在他的床上入睡,好能继续感受他的触碰。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她发现自己脚踏实地地回到现实中时,她才意识到回到自己房间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美奈子相信他不会做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但她也不确定自己当时是否真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在几个星期的低限度的接触之后,她奇怪的发现,自己竟然已和这个冷漠的将军如此亲密了。即使是现在,当早晨的阳光洒在她的床上,抹去前一晚最后的痕迹时,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将会发生什么。

她从床上站起来,掀起了盖在身体上的被子,并走到冰凉的石头地板上。 她的睡裙缠绕在一起,令她觉得自己被困在厚重的褶皱里,不习惯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 她把手伸到裙子后面,开始扯紧身胸衣的绳子。

这是一个缓慢而令人沮丧的过程,但她最终设法松开了绳子,使得裙子顺着她的身体滑了下来。 接着她便光脚踏着厚厚的地毯,走进了铺着冰冷石头地板的浴室。

她打开水龙头,扔进一把浴盐,享受着蒸汽从浴缸里散发出来的感觉。 她的眼睛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审视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起,男人们就一直称赞着她的美丽,可……现在她看着自己,审视着自己柔软的身体曲线时,她却总感到自己并不完美,例如臀部有点小,胸部看起来微不足道,还有……

他说她很漂亮。

但是如果她的其他部分还不够呢?

她从镜子前转过身来,走进爪足浴缸,慢慢沉入温暖的水中,并将长发甩到浴缸边缘。 在小苍兰和玫瑰的香味的包围中,她闭上了眼睛,不由得回忆起了昆塞特的那张脸,那张曾与她的脸紧紧贴着的俊脸,还有他那带着干邑白兰地的甜香的呼吸。

当水开始冷却时,她走出浴缸,用一件长毛绒长袍裹住自己的身体。 她又走回起居室,坐在她的躺椅上,靠在毛绒枕头上,捡起她落在地板上的那本书。 几滴水从她的金发上落下,弄湿了书页,但她却并未在意,她的思绪仍未从昨晚的甜蜜中回归。

总的来说,这一天过得非常缓慢,美奈子发现自己整个下午都缺少同伴或任何活动。 当她向瑞贝卡问起昆塞特的去向,以期能够和他一起共进晚餐时,她却被告知他一大早便已离开,且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虽然对此有些难过,但想起他昨天说很快他便不必再不停出门,美奈子便还是忍了下来。

虽然现在吃晚饭有点早,她还是走向厨房,想着可以吃点零食来打发时间。 如果她早点想到这一点,她甚至可能去拜访倩妮迪,而不是在这个城堡的大厅里几乎与世隔绝地漫步。

即便多次被告知只要她发出命令,仆人们就会把饭菜会送到她那里去。但她还是觉得,假如自己只打算吃一些清淡的东西的话,还是自己亲自去厨房准备的好。

当她走进厨房时,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或许,仆人们正在吃着自己的晚饭?嗯,有可能,如果昆塞特不在的话,他们便不必一直守在厨房里了。现在想想,昆塞特对自家城堡的管理方式总是使她感到困惑,因为所有其他的家庭都对仆人们每时每刻该做什么有着严格的规定。 然而,他却似乎从来没有担心过这种事,好像这里不是他家似的。

美奈子从柜台上选了了一小块奶酪,拿起旁边的刀。 当她转身走向厨房的柜台时,她发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两个穿着黑色宫廷制服的士兵走进厨房,一个红头发的大声笑着,另一个黑头发的只是微笑着回应。 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深色的瓶子。 说到一半,红发士兵停下来,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女士,”深色头发的士兵低着头说, “通常这个时候厨房是没什么人的,所以……”

 “我很抱歉,”美奈子边说边从这两个男人身边退开。 “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会挡了你们的道。”

 “不不不,完全没有!” 红头发的士兵叫道。 “老猫走了,老鼠们自然是要好好玩玩的。不过我想我应该问问你今晚是想扮演猫还是老鼠的角色呢?”

正说着,又一个士兵从另一扇门走进了厨房,这次是一个金发男人。 美奈子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认出他就是那个前几天她在离开马厩时不小心撞上的人。

 “她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你这个笨蛋。”他边说边将目光从美奈子身上移开,走到了其余两个士兵身边,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喝了一口。

 “额很抱歉女士,我的朋友他——”黑发士兵忙不迭代他的伙伴道起了歉。

 “哦别胡说了老兄! 这儿难道不是她的家吗?来吧,可爱的女士,和我们喝一杯。 我是塔卡 · 霍克曼队长,这位是托拉 · 蒂格塞耶。”

美奈子转身看着那个金发士兵。 “你是……杰戴特?”

那人冷哼了一声,回答道:“我并不是王子殿下的将军。”

 “这个英俊的标本,”塔卡替他回答说,“是我的朋友丹尼。他可算是昆塞特一个很得力的部下呢”

美奈子继续审视着那个被称为丹尼的男子。他的制服与昆塞特的非常接近,这表明他起码是个有军衔的军官,而其他两名士兵穿着黑色制服,标志着他们只是普通的宫廷卫兵。 “我该走了。”美奈子说。

 “然后让昆塞特大人知道我们没有好好地欢迎他的新娘吗? 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要了我们的脑袋。”塔卡笑着把饮料倒进四个杯子里。 “来嘛,和我们喝一杯,然后你就可以回到你当天计划的任何事情上了。”

美奈子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嗅了嗅里面的东西。 酒精的刺鼻气味飘进了她的鼻孔,她把杯子从身边拿开。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当兵的自己酿造的东西。 第一次尝起来也许会很恶心,但是坚持下来就能像喝水一样了。 试试吧。”

她把杯子拿到嘴边,抿了一口,温暖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流了下来。 她被那味道呛得作呕,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太恶心了。”

塔卡笑着说: “再试一次。”

她又把酒杯举到嘴边,又尝了一口,这一口的苦味只比第一口少一点。 “无意冒犯,但你们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谁会想要喝这种东西呢?”

 “有经验的人或者天真的人,”金发男子咕哝着,他把自己的杯子拿到嘴边,一饮而尽。

 “那我又算是哪一类呢?”美奈子问,她的眼睛转向那个士兵。

他对她皱了皱眉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像第一杯一样快速地把里面的东西喝完。

 “别理我那闷闷不乐的朋友。要不是这家伙有时脑子还算精明,我还不知道我是否受得了他那喜怒无常的个性。”

 “要不是你小子总能给我们搞来酒喝,我还不知道我是否能受得了你的愚蠢呢。”金发士兵低声答道。

塔卡笑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隆隆作响。他把杯子高高地举向空中,喊道: “为梦想家和阴谋家干杯。”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奈子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说说笑笑,互相开着玩笑。她已不记得喝了多少酒,只觉得在独处了这么久之后,能够遇到一起交流的人的感觉实在是很好。

突然间,厨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紧接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女仆走进了厨房,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首先,”女仆边说边随手关上了门,“你们制造的噪音大的我在走廊尽头都听得见。 其次,她,和你在这里做什么? ” 她指着美奈子问道。

 “啊卡拉贝拉丝,”塔卡慢吞吞地说,“我美丽的卡拉贝拉丝,来嘛,不打算给我个香吻吗?”

卡拉贝拉丝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皱起了眉头。 “昆塞特可已经回来了,瑞贝卡正在找她。” 她再次指了指美奈子,却没有叫她的名字。 “若是他发现你们和她在一起打情骂俏,后果……你们心里清楚。傻瓜,你们真是一群十足的傻瓜。”

那个浅色头发的士兵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酒,把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我一定是个傻瓜。” 他放下杯子,朝厨房后门走去。

“走,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卡拉贝拉丝对剩下的两个士兵吼道。

塔卡却无意如此,他走到那个愤怒的女仆身边,用双臂环抱着她,然后把她往后仰,亲吻着她。 女人推了他一把,徒劳地用双手拍打他的胸膛。 当他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他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抓起酒瓶,和托拉一起离开了。

卡拉贝拉丝转向了美奈子。 “瑞贝卡就在我后面, 不要告诉她你刚刚和谁在一起,否则——”

还没来得及说完,厨房的门便被人用更猛的力气推开,紧接着瑞贝卡便走了进来。看到美奈子的后,瑞贝卡不禁摇了摇头:“我真希望我是听错了,但……和那些制造噪音的白痴们在一起的居然是你?!”她边说边眯起了眼睛扫视了一番厨房的各个角落,这才意识到除了她俩外,此处唯一的外人就只有那个女仆了。“他们在哪儿?谁和你在一起?”

 “我才刚到,”美奈子回答道。 “我不知道谁来过这里。”她知道这个谎撒的实在很不精明,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别的好了。

 “刚刚在这儿的还有谁?”瑞贝卡冲卡拉贝拉丝问道。

“我到这儿的时候就只看到女士她一个人了, 其他人肯定是在我到之前就走了。”卡拉贝拉丝眼神飘忽的答道。

瑞贝卡叹了口气,朝美奈子走去:“你喝醉了。”

 “没有。”

 “我都能从你呼吸里闻见酒味儿了。再加上桌子上的四个杯子,你和那帮傻瓜们肯定喝了不少。昆塞特大人他……不会高兴的。”

 “求你了瑞贝卡,别告诉他,”美奈子无力的垂下了头,低声咕哝着。 “我不想让他生我的气,尤其是今天,我……。”

瑞贝卡把注意力转回到那个女仆身上,她的眼睛仍然低向地板。“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明白了吗?” 她抓住美奈子的手,拉着她朝门口走去。 “跟我来吧,咱们先回你房间去,你需要清醒一下头脑。”

美奈子紧随其后,没有一句抗议的话。

她们躲在走廊的后面,用仆人的入口来避免被人看见。 美奈子试图跟上瑞贝卡的快节奏,但发现自己每走几步都会绊到。

当他们终于来到美奈子的房间时,瑞贝卡关上了门,开始解美奈子衣服的带子,帮她换起了衣服。 “我会尽量不让他来找你,”瑞贝卡喃喃地说,“但是你应该睡一觉,把这件事忘掉,不要再提起今晚的事。 额,女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不懂,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美奈子边说边从瑞贝卡身边走开,丝毫不在乎她裙子的肩带已经从肩上滑了下来。

 “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喝酒这种事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干的!昆塞特大人知道了会大发脾气的。无意冒犯,女士,但你应该记住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家了,干出这种事……是会有严重后果的。算我求你,假如他问你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再为自己辩护,只管道歉就是。记住了吗?别的什么都别说,只管道歉就是!”

 “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瑞贝卡,”美奈子低声说。

瑞贝卡张嘴正待回答,却听到走廊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她停了下来。 “该死的,某些看到我们的人肯定向他报告了。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就像我刚说的,女士,道歉,不要争论。 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 如果你道歉,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她迅速走出房间,关上了身后的门。

美奈子走近门口,仔细听着走廊上的对话。

 “给我让开,瑞贝卡。”

 “你应该等到早上,等到你不那么生气的时候再来找她。”瑞贝卡坚定地说道。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丽贝卡。 给我让开,否则我就……”

 “你就怎么?让我走人吗?这不是你第一次威胁我了,我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的久,相信我昆塞特大人,你和你的威胁吓不倒我。”

 “今天,我是认真的。”他的话语带有一种终结性,阻止了瑞贝卡继续口头抗议。

就在走廊里的对话刚结束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昆塞特随之走了进来。

他抓住她的双臂,一把将她按在了门上。 “美奈子,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了。”

”你弄疼我…… ”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吼道,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昆塞特,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美奈子?告诉我!”

 “我没想到你会生气,我只是想……”

 “别冲我撒谎, 美奈子,你可是要成为我妻子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和我的士兵们一起喝酒玩闹,衣不遮体浑身酒气的,就像个……你觉得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吗?!” 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拉扯着从她肩膀上垂下来的肩带。

在他有力的手臂下,她感觉到她的脉搏在强烈地跳动,眼泪开始涌上她的眼睛。 “不是那样的,那是瑞贝卡,她——”

 “瑞贝卡是我的管家,不是你的朋友,所以不要利用她为你找借口或期望她为你撒谎!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警告,以后不要再犯了,明白了吗? ”

“明白了。”她强忍着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低声答道。

 “很好。” 他边说边推开了门,揪着美奈子走出了她的房间,当他发现瑞贝卡还站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时,便一把将美奈子推到了她的怀里。 “带她去我的房间,让她好好醒醒酒。 另外,这次路上不要再让任何人看见你们。” 说完,他转身走下了大厅,披风在身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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