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堡小王子

Knight of the Dreadfort(授权翻译)

Chapter 3


在将佛雷家部队送回孪河城后,大军的余部又一次回到了卡林湾。因父亲是这一路大军统帅的缘故,波顿家的部队便与达斯丁和莱斯威尔家的部队一道占据了城门塔,葛洛佛和赛文家占据了森林之子塔,失去领袖的卡史塔克家部队则和其他一些小家族一起占据了醉鬼塔。

就在他刚刚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顿下来,准备休息一番时,他父亲新收的那个侍从艾尔玛·佛雷却找上了门。

“多米利克爵士,您父亲要求您在正式军议召开前去他的房间见他。”

“谢了艾尔玛,我这就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父亲房间的门前。

“波顿大人,多米利克爵士来了。”

“进来。”

“父亲。”话音刚落,父亲便已转头面向了他,看了他几眼后,便示意他坐下,“艾尔玛,给我儿子上一杯香料甜酒。”

平心而论他更喜欢青亭岛金葡萄酒或者北境本地的麦酒,但很遗憾恐怖堡压根就没有这两种酒。

“奔流城那边刚传来了不少最新消息:首先,罗柏·史塔克带领本部兵马在呓语森林全歼了弑君者麾下的兰尼斯特军,活捉了弑君者本人,并在随后的战斗中解除了兰尼斯特军对奔流城的围困,虽然戴林恩·霍伍德和托伦·卡史塔克,艾德·卡史塔克在先前的战斗中死于弑君者之手。不过更重要的是,劳勃国王已然驾崩,艾德·史塔克大人已被乔佛里那小子杀害。作为回应,罗柏·史塔克被聚集在奔流城的领主们拥立为了北境与三叉戟河之王。目前,国王陛下已决定发动一场针对西境的入侵,而根据我方侦察兵的报告来看,泰温大人正朝赫伦堡退却。”父亲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另外,席恩·葛雷乔伊已被派往了铁群岛,显然陛下他是希望以承认独立为王为条件诱劝巴隆·葛雷乔伊夹击凯岩城。凯特琳夫人则被派往了南方以求游说对峙中的蓝礼·拜拉席恩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最后,奔流城那边收到了学城飞来的一只白鸦,十年长夏算是就此结束了。”

“告诉我,我的儿子,你对目前局势的发展有何看法呢?”父亲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低声问道。

这……如此多的信息,到底该从哪儿说起呢?而且……

“此间只有你我父子二人,所以不必有所顾虑,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父亲再次说道。

“我明白了,父亲。”多米利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首先,我认为呓语森林和奔流城的胜利证明我们这边对泰温的吸引达到了预期效果,但即便如此,分兵的恶果仍是再明显不过了——贵族子弟的伤亡实在是过于惨重,将来怕是会……不,光是现在,这便已经造成了不少麻烦。”

“哦,此话怎讲?”

“首先便是霍伍德家的眼下的继承危机了。在哈瑞斯·霍伍德伯爵和他儿子戴林恩双双战死的情况下,霍伍德城已经成了一块谁都想咬上一口的肥肉。葛洛佛家肯定会支持由他们养大的那个霍伍德伯爵的私生子劳伦斯·雪诺,而唐娜拉夫人和她娘家曼德勒家则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在唐娜拉夫人别无所出的情况下,我估计他们会退而求其次,支持哈瑞斯伯爵的妹妹贝拉和兰巴德·陶哈的所生的两个儿子布兰登和贝伦·陶哈,当然,前提是赫曼·陶哈伯爵和他儿子本福德一直平安无事不出什么意外。另外,要是卡史塔克家和菲林特家也想来分一杯羹,那……不过我估计为了避免显得偏颇于某一家族,陛下他八成会干脆让霍伍德家就此灭绝,然后原地造出一个新家族来,或者干脆让我们波顿家和曼德勒家平分了霍伍德家的地盘。很遗憾我估计不管陛下他具体如何决定,都必然会惹恼一拨人。”

“卡史塔克家现在也同样面临着继承问题。假如哈利昂不幸也死了,那……他们家将会面临的问题恐怕不会比霍伍德家小多少。对付这一问题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亚丽小姐嫁给阿多夫的儿子克雷根,但考虑到卡史塔克家嫡支与旁系之间的关系素来不睦,我估计瑞卡德伯爵会宁愿在战后续弦,他毕竟还没老到行将就木。”

“那么,你对陛下他攻略西境的计划又有什么看法呢?”

“这实在是不智之举,甚至说是愚蠢也不为过。”多米利克答道,“长夏已然结束,如果罗柏·史塔克真当自己是北境之王,真当自己是个史塔克的话,他就当谨记‘凛冬将至’这句家族箴言,赶紧用弑君者换回珊莎公主以从速结束这场战争,反正她和乔佛里那混蛋的婚约也已经被解除了。”

至于艾丽娅公主……平心而论多米利克倒还真没去多想,考虑到自史塔克大人被杀害后便再无她的消息,他觉得她现在肯定也已经死了。

“重点在于,既然我们北境现在已重新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那么南方到底如何便已不再是我们需要去关心的事了,不管瑟曦的三个孩子们是否真是她和弑君者乱伦所出的孽种,或者史坦尼斯和蓝礼究竟谁更配继承铁王座,以及西境到底有多少兰尼斯特家的财富。我们需要做的应该是赶紧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回家赶紧收割我们的庄稼,以为即将到来的严冬做好准备。任何迁延都会令我们的庄稼冻死在地里,令我们在春天到来之前活活饿死。”

“但现在呢?一旦陛下他挥师西进,则用弑君者换珊莎公主便不再是一个选项了。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说,拿弑君者这样一员战将来换年仅十三岁的公主殿下的确是得不偿失,可问题在于战争从来都不只是战阵交锋。攻略西境的战役唯一的价值便是如兰尼斯特军在河间地那样也在西境烧杀抢掠一番以示报复,以及尽可能多的杀死兰尼斯特家的人以为艾德大人他报仇。可……可恕我直言,就是杀光西境所有的人也不可能让艾德大人死而复生,就算真要报仇,也应当在救回公主殿下和严冬过去之后,而不是现在。如果我们现在将珊莎公主丢在君临不管,那……如果乔佛里那个畜牲能干出杀死艾德大人这种事,谁又能说他不会对珊莎公主她下手呢?全君临又有谁又能阻止得了他去侵犯……”

多米利克感觉自己已经说不下去了。

但在父亲面前,他却又不敢情绪失控,因而他努力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陛下他需要做的是赶紧把公主殿下换回来,然后把她嫁给一个北方的贵族子弟以稳固他的统治。”

他几乎已经能够想到几个潜在的人选了。也许是小琼恩·安柏,或者假如哈利昂活下来的话便会是他,克雷·赛文和罗比·莱斯威尔说不准也有可能。嗯,如果公主殿下她嫁给罗比的话,溪流地、荒冢屯和临冬城之间的关系倒是可以借此恢复了。

反正不管罗柏·史塔克最终选谁,多米利克知道那肯定不会是自己。

因为他是个波顿家的,一个八千年间从未得到过哪怕一个狼家新娘的家族。

“那你对席恩·葛雷乔伊这件事情又怎么看?”父亲又问道。

“这绝对是个愚蠢透顶的决定。”多米利克毫不客气的说道,“葛雷乔伊那家伙要么会一无所成的空手而归,要么就会干脆加入巴隆和他一起反过来入侵北境以报复当年对他叛乱的镇压。到时候我们就是想回家都不行了。”

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席恩·葛雷乔伊那家伙,但,某种程度上多米利克却不由得有些同情他。就像他自己常被人说“更像个雷德佛家的”一样,席恩那家伙在他父亲眼中肯定更像个“青绿之地的家伙”而不像个真正的铁种。到时候,席恩他要么会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铁种而加入他,要么……也许他会接受自己已成为青绿之地的人这一事实,叛出家门为北境而战?看来一切都取决于他与他父亲关系的进展了。

“你的长进很大,我的儿子。来吧,是时候和领主们分享北境已重获自由这一消息了。”父亲站起身来,扶着多米利克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去。

一路上,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罗柏·史塔克。虽然他在呓语森林和奔流城的指挥可谓天才,但……但战场之外他却似乎并不聪明。多年来多米利克拜访过临冬城不止一次,那时的罗柏给他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他觉得他是个善良和蔼而又有号召力的年轻人,将会是个合格的北境守护。但现在成了北境之王后,他却似乎缺乏一个真正的国王所应当具有的那种长远眼光,多米利克敢拿自己的马“雷加”来打赌罗柏·史塔克会在年底之前由北境之王变成“失北王”。他实在是犯下了太多不可饶恕的错误,把防止葛雷乔伊入侵的唯一筹码如此轻易地放回,在凛冬将至之际扩大战争,将珊莎公主她丢给乔佛里那畜牲……

想到珊莎公主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痛。如果说维斯特洛有哪位少女配得上公主这个称号,那就是可爱的珊莎·史塔克,如果有哪位公主配得上被拯救,那也同样是她。罗柏·史塔克怎能就这样将她丢给乔佛里那个混蛋?!她……她……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印象中的珊莎。她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和蔼可亲,总是乐于交谈,她明亮的蓝眼睛,温柔的微笑,端庄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清晰。十三岁的她毫无疑问已经是卡林湾以北最漂亮的姑娘……不,即便是在谷地他也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比得上她的女孩子。如果王后被称为西境之光,那么珊莎小姐无疑就是北境之光。见过她的人没有谁会忘记她的脸。

他想起之前每次自己拜访临冬城时,他们都会一起弹竖琴,或者有时候他会帮她作诗,并为她的诗谱曲。“所有的歌一开始都是诗,因而所有的诗也可以被变成歌。”他记得他曾如是对她说过。像她父亲一样,她很喜欢听他讲起谷地的事和他在红垒的生活。当得知他被册封为骑士时,她向他表示了祝贺,并用粉色丝绸为他绣了一块手帕,上面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骑着一匹有着红色鬃毛的黑马,手持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剑。尽管旁人看了或许会害怕,对多米利克来说这却是他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可惜当他给芭芭蕾姨妈看这份礼物时,她却对此嗤之以鼻,说不理解为什么他居然会接受“凯特琳的小桃花鱼”送的信物。虽然他不喜欢姨妈对珊莎小姐的侮辱,他却还是将到了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只是改口说作为史塔克家的客人,拒绝珊莎小姐的礼物是不礼貌的。

某种程度上,芭芭蕾姨妈对她的评价让多米利克意识到了自己与珊莎小姐的相似之处。也许很多人会说珊莎小姐由于她那个徒利家的母亲的影响而变得太像个南方佬,丝毫没有继承史塔克家那所谓的“奔狼之血”,可他本人难道不是这样吗?没错,因着对“吾刃尚锋”的铭记,他每晚都会细心的将自己的刀剑磨得锋利无比,并且对剥皮的技巧也不是一窍不通——起码他剥过几张鹿皮——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手去折磨任何人,也不忍心去虐待治下的平民,更做不到像父亲那样去行使什么初夜权。

和莱斯威尔家的表亲们一起在溪流地纵马驰骋时是他为数不多的真正感觉自己像个北方人的时刻,但这样的时刻却又少之又少。自从谷地回到北境后,大部分时候他都呆在恐怖堡接受各种训练,以为成为将来的恐怖堡伯爵做好准备。目前来说,即便是父亲本人也觉得他已经准备好了。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父亲或那个混蛋拉姆斯那样的所谓“真正的波顿”。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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